第144章 真正目的

夜幕也同样笼罩着国中,笼罩着“花雨镇”,让风神獠几乎看不清对面的白银太刀。直到他踏上台阶,白银太刀才在角落中闪出来说:“花木良在找你。”

风神獠一怔,“我还没有用晚膳,吃了再去吧。”

说完,就要跨进了庄门。

“他就在‘养生阁’等你,”白银太刀又说,“是关于蝶月的事。”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蝶月的消息更加吸引风神獠。他回头瞥了一眼大木屋里的灯光,一挥手说:“那走吧。”

*****

“养生阁”二楼,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老板一人干坐在楼梯口,不住地打呵欠。忽然看到风神獠和白银太刀出现在楼梯下,他连忙站起来,哈着腰地陪着笑,猛对风神獠两人点头恭迎。

“风神少爷,白银公子,你们来了,请里面就座,花木公子正在等你们呢,我去给你们上菜。”

风神獠上了二楼,白银太刀就把他引向最豪华的那个厢间。风神獠撩帘而入,花木良正噙着笑意,在自斟自酌地浅尝着一杯美酒。

“这场你全包下了?”风神獠一进入厢间,劈头就笑问花木良。

“都快到亥时了,还会有人上来吗?”花木良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轻视地说,“你以为谁都可以像我们这些纨绔子弟这么有空吗?”

“又从哪里挖到蝶月的秘密,直接说了吧。”风神獠坐了下来,就开门见山地说。

“呵呵,看来,风神兄对我还是耿耿于怀呢,”花木良得意一笑,“咱三位少爷就不能坐在一起,一边品尝佳肴,一边谈论风月吗?”

风神獠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的风月就是蝶月,你只管和我聊她的事儿就是了。”

这时,老板亲自端来了一碟洪武白切鸡,“三位少爷请慢用。”

风神獠马上就拄筷挟块。花木良笑说:“瞧,这样子边吃边聊的,多融洽!”

白银太刀也斟了一杯美酒端到风神獠的面前,风神獠咽下那块鸡肉后,向花木良举杯,说:“算我怕了你,你的口水永远比酒多,干了这一杯,你就直接说了吧。”

花木良噙着邪笑,也端起了酒杯,与白银太刀三人一起干了一杯。“好,那我就直说了。”

这时,老板又陆续上了一些鸭鹅鱼汤,水陆毕陈,很是丰富。没有用晚膳的风神獠,便边吃边听。

花木良说:“关于蝶月染病的事,早上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

“废话!”风神獠嚼着一块烧肉,啐骂了一句。

“呵呵,”花木良无所谓地说,“现在蝶月最需要的就是一些世上稀有的灵丹妙药……”

“还是废话。”风神獠骂完,呷了一口鲜浓的甲鱼汤,回味无穷。

花木良脸色一正,继续说:“这些灵丹妙药,非大量金钱和有心人不可,我们这里三个人都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还对蝶月一见倾心。是最有可能替蝶月找到解药的人。所以,我在这里提议,谁要是先找到解药,把蝶月治好的,谁就是她未来的相公!”

“我赞成!”白银太刀放下酒杯第一个表态。

风神獠想了想。这两位明摆着趁这个空隙,和我进行一场爱与金钱的较量。但凭蝶月如今对我的信任,他们不可能赢去蝶月。

“风神兄,这个你一定要赞成。你想一想,如果真能治好了蝶月,让她幸福一辈子,这也是你的心愿吧!”花木良有点怂恿地说。

“对,那个谁说的,爱一个人是不一定要占有。”白银太刀这时也插口说。

风神獠心想,这样子也好,可以多两个帮手在找,世上那么大,单凭他一个人的话,还真的有点忙不过来。要是因为时间的关系错失了蝶月,三个人也不好过。

他微微地点着头,说:“好,我答应你们。在这段时间,我希望你们不要对蝶月乱来。”

“呵呵,”他们两人忽然一笑,“我们最担心的人是你。你可不能偷偷地和她成亲了。”

风神獠一怔,说:“她说过了,不治好病,她不会和我成亲的。”

花木良忽而冷笑说:“风神獠,我可跟你说,灵药我可是一定要找到的,但不一定要跟她成亲。我治好她,就是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小觑我。”

风神獠笑说:“要是你替我找到了,我就真心叫你一声大舅子。”

花木良撇撇嘴:“哼,你等着好了。”

白银太刀也说:“搬运仔,明天,我就回‘白银都’谴派我的下人去找,我告诉你,北方可是我的盘地,你可不能再去那里找了。”

“南方是我的地头,那里你也少打主意了。”花木良说。

“这个没问题。”风神獠也很爽快地答应他们,“我就给你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

从“养生阁”里走出来,夜色越浓,整条大青石街顿时变得冷清清的。只有铺外的灯笼还散发着微黄的光线,照亮了风神獠依稀的前路。

他没有用通人术回庄,他要一边步行,一边理清刚才的思绪。今晚他们这个君子协定很奇怪。一来它好像减轻了他的负担,终于有两个人肯替他分担替蝶月寻找灵药的责任;二来他又背上了随时让他们找到灵药,抢走蝶月的风险,他一个点头,蝶月就好像在他手中一下子失去了一半似的。

“这样子也好,”他轻吁了一口气,“南北方我不用去找了,我只管东西方,范围缩窄了可能更快找得到。要是再不行,就去外国找吧。”

拥有通运术,他认为怎么也比他们有优势。

在路过那座汉白玉拱桥的时候,桥头上却早早伫立着一个孤独的背影。

“箫伯伯?”风神獠认得这个熟悉的背影,他正是蝶月的爹箫万山。

箫万山似乎没有意识到后面有人,不由吓了一跳,细细辩认了一会儿,才看清是风神獠。

“是,是风神少爷?”他惊讶地说。

风神獠点了点头,却奇异地问:“夜深露重,你站在这时干嘛了?要找蝶月可以进去找啊。”

“不,我不是找她。”箫万山看着风神獠的眸光忽然闪过一丝希望,他说,“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风神獠不由一怔。今晚还真的挺多人找他。

“是。我们可以到那边说话。”箫万山一指桥下那长长的小河堤。

风神獠一皱眉,“不能回屋里?”

“就说几句,没必要惊动家人。”箫万山说完,就径自在前面引路。

不一会儿,他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对着潺潺河水,坐了下来。在他们原来会面的桥头下却低蹲着一个熟悉的黑影。

“现在你已经知道,蝶月是患了不治之症了吧?”箫万山率先开口说。

风神獠点了点头,“原来是蝶月有病,你们一早说不就好了。”

“我们不是刻意要瞒你的。”箫万山继续说,“一来,随便走漏消息,会让蝶月颜面无存的;二来,我们还不确定你是不是宇文颜的弟子。”

风神獠听他又重提宇文颜三个字,不由一怔,“这个也重要吗?”

箫万山轻叹一声,把眸光投向漆黑的夜空深处里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老住在花木家?”

风神獠摇了摇头,却静静地想听他说出其中的缘由。

“别人总以为箫万山是倚仗花木淳品的救济,花木淳品依靠箫万山的医术续命,两人就这样互惠互利地勾结在一起;其实,我告诉你,我是在倚仗他的种植秘术来救蝶月。”

“种植秘术?”风神獠微微一怔,表示没有听说过。

箫万山点了点头,说:“你以为花木家种植五谷,不需要技术的吗?他们其实也是靠秘术起家,广征良田,培养高产易种的优良品种,才有今天雄霸一方的势头!”

顿了顿,他瞟了风神獠一眼,说:“为了蝶月的病,我寻遍天下。最近,我在南方找到了一种叫‘火流萤’的怪花,人吃了下去,会精力充沛,热力陡增且持续在体内生长,我想它应该可以抵抗到蝶月体内那股奇阴绝寒!”

风神獠一听,大喜过望:“这确是一种不错的方法。”

可是箫万山却叹息地说:“但是,它需要一种很奇怪的滋养方法。”

“什么奇怪的方法?”风神獠敛住了笑意,心知事情也并非这么容易。要不,蝶月的病可能早就被他治好了。“要很多钱吗?”

“血!人的血!”箫万山忽然在黑夜里迸出这个令人汗毛倒竖的字眼,“它无血不欢!”

风神獠心中一震。果然是怪花,连喂养的方法也这么奇特。

箫万山突然一手捋起衣袖给风神獠看那手臂上无数划花的刀痕,悲哀地说:“在花木家谁也不愿意以自己的血去喂它,连蝶月知道了,也劝我不要再养它,但是……”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不去了。

风神獠理解他的意思。只有爱女心切的人,才会这样不惜一切地自残自己也要去拯救,这也是一个合格的爹爹所能做的事情,其他人无法理解和体会。

“我一直都觉得,最对不起她的娘亲和她。她的娘亲才跟了我没几年,我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撒手尘寰了;蝶月更苦,她才五岁,就要照顾那个受了廷杖半死的我,不是我拉扯她长大,是她照料着我活命。得知她有了那个和她娘亲一样的病,我就决定把这条老命拼上也要救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心爱女人的箫万山,面对着将要失去另外一个亲人的恐惧,让他的男人泪在这黑夜中化为蓝色的精灵,扑籁扑籁地落下。

风神獠轻抚着他的脊梁,也答应他说:“放心好了,我会走遍天涯海角,替她找到灵药的!”

“你不用。”忽然,箫万山一抹眼泪,红着眼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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