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贫苦少年谋生计

这是一个普通的，有些贫穷的小村子，这是一间普通的，甚至有些破旧的房子。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在这间房前的空地上，放着两把椅子，有一老一少坐在那里。老人正闭着眼睛晒着太阳，在椅子旁边放着一支拐杖，而老人的右臂也一直无力的垂着。而少年则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这一老一少并非爷孙俩，老人名叫霍军，曾经是个杀手，在一次执行刺杀任务时出了意外，废了一手一脚。然后就在这个小村子里定居下来。

作杀手经常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日子并不美好。霍军每次执行完任务都会去花天酒地挥霍一番，所以攒下的钱不多，加上他除了杀人也没什么一技之长，斗大的字也拾不了几箩筐。因此也没什么稳定的收入，所以手里有限的积蓄越花越少，日子越过越紧。

那少年名叫崔浩，今年十五岁，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这一老一少能在一起只能说是缘分，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冬日清晨，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对一个孤苦无依、在自己门前瑟瑟发抖几乎快冻死的小乞儿，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从此崔浩有了一个遮风挡雨之所，再也不用沿街乞讨。而霍军因为身体的残疾而产生的许多不便，也因为有了崔浩的帮助而得到了解决，这二人当真是一拍即合。就如同是亲爷孙俩一般。

崔浩再有一年半就要初中毕业了，虽然家里很穷，但是霍军仍然供着崔浩读书，因为他觉得崔浩是个天才，霍军总共也就认得几十个字，他判断霍军是个天才的原因很简单，有一天他闲来无事教着九岁的崔浩写字。结果一会的功夫崔浩就不但全都认得，而且会写了。

崔浩确实是个天才，有许多天才，他们在拥有了聪明的大脑的同时，往往有着其他的缺陷。崔浩也是如此，他此时并非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一个他幻想出来的人物“阿健”交谈。

崔浩小时候孤苦无依，就想象出了这个像父亲又像哥哥的阿健，保护自己、陪自己玩耍。大家可以试着闭上眼睛，想象一个你比较熟悉的人的相貌，看你能将其相貌刻画的有多清晰。

大多数人只能想象出一个大体的轮廓，一些主要的特征。而崔浩的记忆力超强，他把一本书看过几遍后，老师让他背课文，他总是背的一字不差，看上去他是在背书，其实他面前放着一本他想象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书，他正照着在读。因为记忆力超强，所以他所幻想出来的这个阿健相貌非常清晰，和他看到的其他真实的人没什么不同。

虽然随着年龄增长，见识增多，他已经知道阿健是不存在的，在别人面前他不会再同阿健交谈，但是当只有霍军在时，他仍然会把阿健当成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此时崔浩和阿健正在互相讨论，帮霍军想办法，解决崔浩上高中的学费问题。

高中的学费，可不是这个贫穷的家庭能够负担的起的，小学初中是义务教育，崔浩又不买课本，而且因为上学晚直接跳过了前面几个年级，所以也花不了太多的钱。但是即使是这样，崔浩也是经常要先欠着学校的钱，慢慢的还上。

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跟学校商量先休学半年，等下半年再把落下的课补上，休学这半年既不用交学费，又能利用这半年的时间去赚点钱，谈到赚钱，马上就要过年了，崔浩又可以赚上一笔了。

原来，村里有一个老先生，书法写的很好，一到过年，就会帮村子里的人写对联，然后多少收一些费用。有一年崔浩随一群小孩一起围在那里看看热闹，没有人的时候，那老先生闲来无事就教这帮孩子些毛笔字，他写一个，让那些孩子照着写。

崔浩凭着记忆，在那空白的纸上，想象出一个和那老先生写的一模一样的字，然后用毛笔往那字上描，对于别的孩子来说是临帖，对于崔浩来说却是描红，虽然因为笔拿不稳，也不懂什么笔法，笔画写得并不好看，但是字的结构和那老先生写得是一样的，不会像其他孩子写得歪歪斜斜，半宽半窄的。

老先生一看崔浩的字，大加赞赏，很细心的指导他该怎么拿笔，怎么运笔。崔浩得了表扬很高兴，学得也很认真，兴趣颇浓。经常跟着那老先生学习，一来二去真的喜欢上了书法。几年的练习下来，他的字已经写得相当漂亮了。老先生年岁大了，身体越来越差，过年时很少写对子了，有不少人找崔浩来写。

几年写下来，崔浩的字在周围几个村子里已经颇有名气了，如今家里每年的年货，都是靠崔浩写对子赚得钱置办的。

今年崔浩想要多赚点钱，那最好就是自己卖红纸，写了到周围几个村子去卖。但是买红纸需要本钱，卖得多成本就低。但是自己家里现在实在是拿不出多少钱来。

霍军交给崔浩一把钥匙，崔浩进到屋里，从床底下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盒子，用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来，这是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是霍军做杀手时用的，他带着这把枪，开始时是担心有仇家找上自己，后来生活潦倒了，有时嘴里没味了，就拿着枪偷偷的跑到山里打点野味。只是以他现在的情况，要弄到子弹很难，所以他一般很少用这把枪。

霍军教过崔浩如何用枪，也教过他一些格斗的技巧。虽然霍军为了节省子弹，除非有很好的机会，否则很少让崔浩用装了子弹的枪开枪。但是崔浩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对枪如何瞄准，子弹会达到什么位置，已经掌握的八九不离十，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能够把枪拿的比较稳定了后，其实他的枪法已经非常不错了。

因为现在是冬天，霍军的身体吃不消，而且他腿脚不便，山上草木少了，没有遮挡物，很难接近动物。所以这次就由崔浩进山，打点野味卖了去买红纸。霍军嘱咐了几句，崔浩就揣着枪上了山。

进了山后很快就发现了一只野兔，崔浩趴下身，因为冬天只有很矮的一层枯草，所以崔浩不敢往前靠近，怕惊走了那兔子。但是这个距离命中率并不是特别高。为保险起见，他先让阿健用他想象出来的枪先开枪试试看，这把想象出来的枪，不仅样子和崔浩手中的一样，在崔浩的想象中，这把枪甚至是有分量的，分量也与他手中的枪一样。

在阿健试过许多枪后，崔浩拿起手中的枪瞄准野兔，噗的一声轻响后，野兔应声而亡，之后又遇到几只野兔，崔浩如法炮制，枪枪命中弹无虚发。

崔浩卖掉野兔，去买了红纸，还剩一些钱，他又给霍军买了几瓶劣质的烧酒。霍军常年喝酒，过年什么年货都可以没有，没有酒可是不行。

回家后崔浩研究了一通，如何裁剪才能最充分的利用这些红纸，然后把纸裁剪好，开始写起对子来。

崔浩怕写不好浪费了纸，所以写得非常认真，精神高度集中，写了一会他慢慢的沉浸其中，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他从练习书法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已经遇到了瓶颈，如今在这种忘我的状态下，他的书法水平突破了瓶颈又有的提高，而且是很大的提高。崔浩在那挥动着毛笔，只是看他写字时如行云流水般的节奏，就是一种美的享受。

崔浩这样一写就是五个多小时，当他停下来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而且头晕的厉害。他匆匆吃了饭，倒头就呼呼大睡。这一觉一直睡了十八个小时。崔浩起床后，肚子有咕咕的叫了起来。

这次突破瓶颈之后，崔浩的字比原来提高了一大截，特别是他精神高度集中时写出来的字，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只是在这种状态下，他一次只能些几个字，写完之后就会觉得很累，有些头晕。但是睡过一觉后，就会神清气爽，特别的有精神。所以崔浩经常这样练习。

对联卖完后，崔浩估算了一下，赚到的钱大约够一年学费的四分之一，在高中开学之前，还有一个冬天，自己还可以再卖一次对联，也就是说还差大约一半，但是除此之外，还有这一年多的，和上高中学后的生活费等费用。过完年后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崔浩准备再想办法赚点钱。

只是现在还没出正月，大家都在玩，也没有什么活可做，县城开始工作的早，赚钱的机会也多，只是崔浩一个人十五岁的少年，从来也没有进过县城，他自己去了县城也不知道到哪里能赚到钱。

只是在周围几个村子里转了几天，仍然没找到什么赚钱的门路，崔浩决定去县城里试试运气。他从来没有去过县城，只是听教他书法的老先生说起过，县城里的文化市场。

老先生在教崔浩书法时，经常会讲一些收藏字画的奇闻趣事，崔浩知道有很多喜欢收藏字画的有钱人，会花很多钱买一副字。崔浩在突破瓶颈后，曾拿着自己集中精神写下的字让老先生指点。老先生说他的字已经形神兼备，有收藏的价值了，如果以后能够闯出些名气来，他的字就能够卖个好价钱了。崔浩就想写几幅字到文化市场去碰碰运气，他想就算是一幅字能卖个三五块钱，卖出个五六幅去也比他帮人家干点杂活赚的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