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焕然一新的海盗舰队

早在某人不幸踏上穿越旅途之前，新世界大部分具备资格竞争列强代理人位置的人类贵族就集体领了便当退场，侥幸活下来的家伙多半是家系不高的小贵族和旁系子弟，像高德·尼达姆也无非是个男爵而已，要竞争皇帝宝座，他的血统出身份量未免太低了一些。

罗正道能如此泰然自若地享受着雅灵帝国的礼遇，在很大程度上应当感谢那位便宜老爹前代福禄伯爵，老谋深算的老伯爵在送走唯一男性继承人之前，未雨绸缪地把相关的法律文件和信物统统准备妥当。只要他这边一咽气，独子威尔·尼达姆就能合理合法地继承福禄伯爵的爵位，以及所有其他相关权力。这可比那些侥幸从地精屠刀下逃出生天的贵族子弟幸运多了，哪怕他们的血统没问题，无法出示有效法律文件佐证身份，人类王朝的纹章院又在战火中化为瓦砾，口说无凭又怎么能取信于人呢？如此之大的现实差距，的确是很令人泪目啊！

趁着谈判对手理屈词穷被逼入死角的当口，罗正道不动声色地说道：

“战舰、武器、粮食和活动经费，这些项目雅灵帝国都提供了大批援助，请问精灵联邦又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主动权丢失殆尽，任凭亚罗尔·提多是何其老练沉稳的谈判高手，在这当口也禁不住汗流浃背了，他掏出亚麻与真丝混纺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呃，那您希望得到什么援助？我国非常有诚意支持伯爵阁下复国。”

提前算清楚了精灵联邦的底牌有多少成色，知道这帮家伙绝对靠不住，罗正道对于谈判对手的狼狈姿态毫无同情，他的笑容趋冷，淡然说道：

“呵呵呵呵，诚意？我对甜言蜜语没什么兴趣，那就烦劳阁下想清楚以后再开口吧！”

按照罗正道的个人分析，相比于雅灵帝国不惜血本地扶植人类流亡贵族，打定主意要跟地精帝国死磕到底的坚定决心，精灵联邦更像一时兴起来跟着玩票的业余人士。即便雅灵和精灵属于近亲，二者又同为海军强国，精灵也远不及雅灵那样对主大陆事变感觉到如芒刺在背。

精灵们对地精帝国的不满源头可以归结于以下的几条简单因素，首先是地精第二帝国切断了外海地区与主大陆的贸易航线，同时它们攻击了精灵联邦在星辰大海的殖民地。由于许多人类流亡贵族前往精灵联邦的殖民地避难，地精们发动追击时搂草打兔子，在绞杀这群流亡贵族的同时顺手把这些精灵殖民地也给一勺烩了。倘若花销不大就能给地精帝国添堵的话，估计精灵们很是乐见其成的，不过要他们下大血本来操办这件事，那就未免打错了主意。

话虽如此，精灵联邦对待这件事的消极态度始终停留在心理层面，落实到具体经办人的身上，初次交涉便与谈判对象彻底谈崩了，无疑会被视为极端无能的表现。一想到自己回国述职的挑战难度，这位商务*阁下一时间汗如雨下，搞砸了这件大事他真的担待不起责任哪！

“伯爵阁下，我听说地精一直在到处追杀您，我国新近研发了一种新型装备能够在远距离侦察索敌，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听到罗亚尔·提多近乎于低三下四的哀求语气，已经站起身正欲离去的罗正道心中微微一动，随即他笑了起来，说道：

“哦，居然有这种新奇技术，我可以看一看实物吗？提多阁下？”

从开始谈判之初的趾高气扬，到气焰被打压到如此不堪，罗亚尔·提多在罗正道面前可谓威风扫地了，不敢再贸然行事，他谨慎地回答说道：

“啊！当然可以了，不过请您不要公开场合与其他人说起……请跟我来。”

稍后，这位商务*阁下从受到层层魔法防盗措施庇护下的密室里取出了心肝宝贝，为罗正道现场演示了一番这件魔法奇物的用法和效果。在近距离目睹了这件魔法奇物的效用，罗正道的眼神中止不住流露出兴奋光芒，太好了，这正是他想要的。财大气粗的精灵联邦发明了能在间隔五十海里之外就探测到舰船大小的活动目标，十海里范围能直接观看光学影像的道具，这玩意分明就是一部对海搜索雷达外带小型*呀！

本次谈判的主动权在罗正道手里，既然他想要这东西，自然没有跟眼前这位弱气金主客气的必要性，直截了当地说道：

“嗯，不错的道具，这种真视水晶球，贵国可以提供多少？”

闻听此言，亚罗尔·提多那张可以出明星出海报的英俊面孔抽搐得跟一朵**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自问惹不起罗正道，积郁了一肚子火气无从发作，英俊精灵只得哭丧脸说道：

“多少？不瞒您说，伯爵阁下。我手下整支舰队也就这么一颗水晶球，如果您愿意与我国达成合作协议，什么要求都可以商量。”

罗正道也感觉到自己把气氛绷得太紧了，万一施压过大，对面这位精灵帅哥真格撑不住也不是值得开心的好事啊！于是，他有意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

“那好吧！我希望贵国能援助一批魔法药剂和道具，至于交换条件……我想未来开放主大陆贸易加上共享航路，贵国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听到如此说法，罗亚尔·提多仍然踌躇着没点头答应，他为罗正道的态度软化而不知所措，又觉得这结果未必能让自己的上司满足，在短暂沉默过后，他低声说道：

“请您稍等几天，这件事超出了我的权限，必须汇报才能作出决定。”

把话说到这份上就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罗正道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说道：

“假如贵国有意达成这份协议，请务必在两周之内给出答复。在此期间，我会逗留在泽兰整备舰队，假如超出了时限，那就非常遗憾无法与贵国合作了。”

“好的，伯爵阁下，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仅仅是作为随员前来，没有参与到实际谈判当中，半精灵美女维娜·杜波夫在跟着罗正道一同乘上马车后，她低声说道：

“威尔，为什么改变主意？你不是很讨厌精灵联邦吗？”

罗正道的视线透过被素色薄纱覆盖的车窗，久久凝视着外面的街景，听到了提问他才转过头看着维娜·杜波夫，面带笑容地说道：

“不，我从没改变过主意，精灵联邦的底牌是出价不能超过雅灵帝国，他们的胃口也不大，我是准备能捞到多少算多少，反正精灵给的那些援助都是附赠品。”

听到罗正道如此厚颜无耻的揭示内心肮脏想法，倍感头痛的维娜·杜波夫轻揉着额角，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道：

“哟，威尔，虽说你从前没做过商人，不过现在的样子真是一副老练的奸商嘴脸哪！你究竟什么时候学坏了的呢！”

对于半精灵美女的调侃，罗正道报以一阵自我解嘲的笑声，他把身体向后移动，仰靠在马车用天然海绵填充的松软靠背上，说道：

“承蒙您的夸奖，维娜老师。政治人物翻脸如同翻书的那种无耻，我还暂时做不到，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呢！”

在旧世界，一位著名的投资大师曾貌似调侃地说过，缔结一桩婚姻和投资一家公司存在着诸多相似之处，最关键的因素之一，那就是不要对你的目标对象抱着过高期望值。只有合理的预期收益，才能保证长久地合作维持下去，而非中途闹到大家分道扬镳。

打从一开始罗正道便看穿了精灵联邦纯属起哄架秧子的无聊心思，他也决定抱着利用对方到死的险恶想法，因而，他的出价是根据对方的承受力体裁衣而来。果不其然，在短短一周之后，精灵联邦的那位商务*亚罗尔·提多遣人送来口信，罗正道的要求被精灵方面通盘接受了，只待双方签署一份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正式文件就可以各取所需。对于那些合理要求，罗正道当然没有回绝的道理，很快双方在执行换文各自盖上印章，请求神明给予见证，订立了这份可算是彻头彻尾相互利用的援助条约。

“立正，敬礼！”

由水手长佐拉·黑格尔临时客串礼宾官，举刀指挥着海盗们列队，从队伍前方走过检阅的罗正道面带笑容，与举起武器向自己致敬的手下们挥手致意。

在滞留泽兰这段时间，除却开头所有海盗放假十天，容许他们狂饮滥嫖地舒缓长期航海积累的精神疲劳，到了后面的一个月，海盗们重新被组织起来，简单地接受了一些队列训练和针对操作新式武器装备的适应性培训。等到雅灵帝国提供的大批服装等援助物资到位，海盗们统一换上了款式整齐的猩红色鲜艳制服和简易的胸甲佩饰，头戴插着白羽毛的黑色皮盔，这群乌合之众着实也有了几分正规军的军容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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